儒家精神代表全球伦理

2013年03月07日 13:34作者:来源:儒风大家

要把经济纳入到文化发展的轨道当中,说明经济发展只是文化发展的一个现象而已。而文化本身的目标是和平主义,尊重他人,不会因为经济发展而影响他人。

儒家精神代表全球伦理——访成中英先生

   要把经济纳入到文化发展的轨道当中,说明经济发展只是文化发展的一个现象而已。而文化本身的目标是和平主义,尊重他人,不会因为经济发展而影响他人。所以,经济发展是要用文化来软化的。我们需要用文化来柔化经济的发展势头,让经济为文化服务,为人类文化服务,而不是用经济来削减或者消除人类的文化。也就是说经济只是手段,文化、道德才是目标。


□:今天,“国学”这个称呼令人众说纷纭。作为国学专家,您所理解的国学是什么?它应当包括哪些内容?

■:国学应当是我们对自己过去学问的一种梳理和整合。经史子集都应当包括在其中。这些精神产品都是中国人对自己经验历史和智慧的开发。国学是我们对本国学问的称呼,西方人对中国学问的研究,叫汉学。经史子集中,“经”代表中国人的核心价值理念,“子”代表一种哲学的思考,“史”代表对过去人和事的回忆和记载,“集”代表人类情感的反馈和表达。从中国学者的角度来理解,国学概念不发达、不清晰的原因在于我们过去没有重视自己的学问,就如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。所以重建国学体系,首先要自我反思。

从历史上看来,中国文化经历过繁荣绚烂的时代,然而近代以来,中国文化逐渐走向衰落。清代中叶,这个古老帝国的处境是完全孤立闭塞的状态,完全落后于时代的发展。明清之前,中国的文化还是比较强盛的,能跟周边的环境建立一种互动而又开放的关系,而且具有明显的主动性。比如在汉、唐时代,能够主动去了解西域,有张骞出使西域。

中国近代的崛起,首先是要消化一连串的失败,最初的反应也是极端的,由于一无所有,一无所知,所以要彻底的西化。在学习西方这一点上,五四发展比较极端,全盘否定中国传统的东西,那是因为当时无法解释这么大的失败,所以就走了这样的极端。而且在当时看来,西方人那种强大,我们是没有任何过去能跟他相比的。

从五四开始,从1919年到熊十力,梁漱溟,差不多在以后的十年时间里面,我们逐渐对如何了解西方,如何认识自己,下了些功夫。在这些功夫之下,有人认为中国文化并没有完全丧失,西方文化也不一定都是真理,这种变化代表了不同阶段对中国文化的认识。对整个西方精神的了解,国内第二代的儒家,像唐君毅、牟宗三、徐复观先生,他们是有更多的把握,对西方的问题思考得也较多。我觉得我们对中国文化的认识在逐渐拓深,但是对西方文化的认识还不够深入,这个认知过程一直持续到今天。经过多年的摸索,经过了复兴文化辩论这一过程,这个过程中我们能学到什么东西?在这种情况下,重新整合国学的概念,在一个中西文化对比的情况之下来讨论,正当其时。

认识与理解转化历史传统为现代化的动力,要经过一个反思、觉悟与发展的过程。首先要深刻认识中西文化的差异,从而思考这一差异的现实含义以及其呈现的问题。差异引发失败之痛,就不能不对自己的传统进行提问与批判,对之必须改弦更张,张本而体现。我把这个过程看作五个阶段的发展,即危机、冲击、再觉醒、迂回与开放五个阶段。

□:自1956年赴美留学起,您就立志要“深入西方哲学的核心重建中国哲学”。后来您创立了本体诠释学。可否为我们解释一下您的这个哲学体系?

■:本体诠释学是在对当代西方哲学的批评反省中提出来的。所谓本体,是指根源、本源和整体,它既有客观对象的涵义,同时也包括“体验的存在”或“验存”。验存是主观与客观结合时的一种感受性,在中国哲学中尤为明显。诠释不同于说明,说明导向知识,诠释则导向价值与意义。本体让释学要统一本体与方法, 通
过它们之间的互让互释, 促使本体与方法相互影响、相互补充、相互推进, 从而显发更为完整的本体。因此, 它既是一种方法哲学,又是一种整体哲学, 它能够在本体与方法的结合与统一中探求意义与价值。而如何在知识宇宙中接纳意义与价值, 正是当代西方哲学面临的重大问题。

本体论释学是根植在以《易经》为代表的中国哲学的智慧之中的。中国哲学在本质上是一种价值哲学, 其基本智慧在于能合, 它重视整体的和谐, 其本体是一个整体, 而不是西方哲学中概念限定的本质。中国哲学强调完整性、变动性和内部转化,《易经》哲学代表了这个潮流。《易经》包含了内在的理性, 也包含了内在的本体意识, 它要肯定一个全体大用和一个整体一元。在体与用的统一、本体与方法的整合上,《易经》表现了极大的灵活性与生命力。

□:您有一个观点,就是儒学既是一种信仰,也也是一种知识。也就是说,儒学具有两个面向。可否为我们具体解释一下儒学这两个面向?

■:我认为儒学既可以是一种信仰, 也可以说是一种知识。事实上, 信仰与知识是密不可分的。信仰的内涵指向一个目标、一种价值;知识是要认识现状、了解人的处境。信仰与知识的不同在于, 信仰是一种力量, 因为有了信仰, 我们才能够行动,所以信仰很重要。但如果只有信仰, 没有知识的话,这种信仰就会变得很盲目。知识是我们的眼光, 是我们对世界、对自我的认识。所以从整体上来说, 知识是多方面、多层次的。对历史、对儒家的发展、对孔子思想的理解都是一种知识。知识是对人或物的具体的认识, 涵盖面是很广的。知识的目标是什么?是为了让人成长,让人成为一个真正真实的人,让人做符合时代需要的事情, 让人追求真理, 让人在真理中转化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 知识与信仰一样, 也是一种力量。

如果没有知识, 只有信仰, 我们会是散漫的、无力的。一般来说, 知识会产生一种信仰的力量, 信仰往往带动知识的发展,但有时信仰也会对知识产生一种负面作用, 知识也可能对信仰产生一种批评或破坏的作用。所以,信仰与知识之间的关系是我们首先应该了解的。

□:请教您一个“新儒家”的概念问题。今天,我们往往将您及杜维明先生、余英时先生等儒家学者称为“新儒家”的代表。但有人认为这个词是不恰当的,因为自董仲舒时代便有了“新儒家”之说。今天仍然用这个词,是不妥的。您怎么看?

■:作为一个意有所指的名词,没有什么不妥。“新”字意思就是说,这种思想、这种学派在新的时代条件下,对原有的思想和理论又进行了新的思考、新的发挥、新的阐释。如果不用这个“新”字,无法体现出这种学问的差异性。所以,在我的文章中,我都提出了如此的概念,比如“后后现代”、“新新儒家”等。当我们用这个“新”的时候,就表明已经有了一种发展,其本身有了发展的动力。那么新儒学的“新”,体现在哪里呢?应当说,它完全是一种哲学性的思考。所以,我们也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个概念。

□:在市场经济迅猛发展的中国社会,儒家思想将会扮演怎样的角色?在您看来,我们是不是可以吸取一些儒家思想的积极因素,来为我所用?今天我们如此高调地来讲国学、讲儒学,意义在哪里?

■:中国对于目前的经济发展,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看法和思路。但还有一些问题,比如马克思主义与儒家思想如何融合等,还需要有个明确的说法。从长远来看,我们的确需要文化智慧来指导今天的经济发展,这便涉及到了儒家思想如何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强大后盾的问题。今天讲国学、讲儒学,实际上有一种主客观的需要。

中国这几年经济迅速发展,达到一种规模经济之后,经济发展的目标感没有了。在物质极大丰富的同时,原来的价值观都失掉了,钱太多了,破坏了一种基本的伦理,需要找寻一种新的伦理价值。所以在经济发展中,需要注意经济背后的伦理价值,不然失去控制,便会影响到经济本身的发展。这是要回到文化理念的第一个重要的原因。

其次,经济发展还需要一种多元文化的支持,全球经济需要多样性的文化。比如经济的发展对人类生活带来了那么大的影响,那么又该怎么赢得别人的关注?这就要通过艺术,实现对人性的一种关怀,这便是文化的作用。所以需要挖掘出来一个文化的意象,或者挖掘出来一个价值的意象。因此,经济发展到最后,是一套理念经济,这个需要文化的支撑。

第三,经济发展可能产生国际冲突,比如对中国来说,这几年国际上就产生了一种“大国威胁论”。因此要把经济纳入到文化发展的轨道当中,说明经济发展只是文化发展的一个现象而已。而文化本身的目标是和平主义,尊重他人,不会因为经济发展而影响他人。所以,经济发展是要用文化来软化的。我们需要用文化来柔化经济的发展势头,让经济为文化服务,为人类文化服务,而不是用经济来削减或者消除人类的文化。也就是说经济只是手段,文化、道德才是目标。现在中国国学是个热潮,我觉得这显示了中国发展战略的远见,这是很好的。
  
当初在发展经济的时候,社会上对儒家有这样的看法,认为是去帮助经济发展,儒家具有一种工具性。但经济发展的目标是什么?是更大的经济发展,还是要达到另外一个更高层次的目标?作为全球化中的成员,中国要对自己全球化的定位有较好的把握,对经济在整个国家发展中的定位有清醒的认识。今天国学被热烈讨论,可能就是基于经济发展造成的一种文化淡化或失落的警觉。

另外,文化智慧对于中国外交政策的确定和全球化不发的加快,也有着现实的指导意义。今天的执政者所倡导的“和而不同”、“和平发展”、“永远不称霸”等理念,都体现着中国古代的王道思想。儒家思想对世界发展有巨大的意义,它代表全球伦理,它重视人的正义要求和全面发展,对自私贪婪为基础的资本谋取模式有着一定匡正作用。

□:您认为文化在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中,到底能否为我们提供一个真正适宜内一个人的心灵家园?也就是说,文化可不可以解决泛物质时代的人类心灵空虚、精神困惑问题?

■:今天,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经济发展之后不知道要做什么,忘记了原来的道德目的。原来儒家可以转换成一种工具,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儒家看作是一个理想?当初我们要把儒家思想为我所用,是工具,现在还要找到一个目标,一个核心价值。现在的问题是,儒家传统能不能提供核心价值?核心价值是不是只能在西方的宗教中找到,还是说中国的儒家传统或者其它传统也一样会有终极关怀,能够真正解决人们赖以安身立命的力量?这是目前中国一个很大的问题,或者说是危机。

对中国来讲,经济发展显然要找到所需要的价值观,发展才有不断持续的能力。中国文化的深入研究也是自我审视、自我理解一个重要的环节。虽然我们的物质文明很高,变为一种很有品质的商业社会、消费者社会,然而在精神上却变得空虚、失落,长远来看也会造成经济的衰落。文化所提供的东西,不只是文化创新,文化是帮助经济创新、帮助社会革新的一种力量。
 
□:面对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问题,您认为我们中国的传统智慧将可以提供怎样的解决思路?

■:中国传统文化当然可以对全球生态恶化问题产生很大的积极作用。儒家有句经典话语叫“欲速则不达”,也就是说对过分的、偏激的、过于迅速的东西,要保持一种警戒的态度。而我们今台南的生态问题,就出在人类过分地急功好利,造成全球变暖、气候失衡、生物失衡等问题,这与天地之道、自然之道是明显违背的。而儒家的“天时地利人和”,强调的是人的内在的一种和谐状态:即是心跟性、情跟理的融合。其次,它强调“太和”的理想,包括生态的平衡、人自身的平衡、整体的人和自然的平衡。

□:这就涉及到传统文化中一个重要的概念,叫做“天人合一”。您如何理解这一重要理念?

■:“天人合一”的意思是人和自然、人和其生命中原始的起点,有一个连续的关系,有一个生生不息的连续性。在这一点上说,人是自然的一种创造性的表达。人的创造性,是代表宇宙天体的一种延续性的发展。所以人在本质上是和生命本质分不开的。人可以继承这种天地之善,可以逐渐的完善自我,从而创造一种宇宙间更高的价值。

宇宙出现的现象是什么?就是万物能够呈现出来、能够各居其位、还可以延续的发展。而人在这种进展当中,也是具有一种内在的生命、内在的活力,那么他可以因此通天通地,观天察地,对周围的人和自己都有一个深刻的了解。所以人的生命不是虚空的,不是无根的,而是一种有根的存在。人的根是什么?是天。天就是根,就是扎下去的生命体。我觉得我们不但要善生善死,还要珍视自己的本根,这是一种文化的源头,生命的源头,这也就是一种天人合一的意识。

也就是说,人是具有创造性的,人的生命需要是有限的,但是人的创造的品质是可以无限的,可以做圣人、君子,可以实现最高的真善美境界,这是一种天人合一。不管什么样的人,不管是什么肤色,都是共通的一种,人在本质上是一致的。但是,这并不表示它没有差异,由于时间、空间和文化环境的发展,才有了今天的四大文明、七大宗教。

第二个层面上的天人合一,就是指人在天地大环境中,在不同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下,彼此之间可以进行一种互动交流,从而才能成长。而这种成长的最终目的,就是天人互相融合。这是一种最完美的天人合一。

□:我们今天的中国,有一个口号叫做“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”,既然是“复兴”,就是要重回昔日的辉煌岁月。那么儒家也倡导“克己复礼”。您如何看待我们追求这么一种昔日的社会理想的现象?

■:礼乐社会是在文化理性的建构中实现的。这种实现对孔子来说是一种典范, 所以孔子希望把这个东西能够再恢复起来, 但恢复的绝对不是原来的样子。但具体用什么方法呢?孔子提出了“克己复礼”,提出了“仁者爱人”,提出了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。这些东西最终又偏向于心性。孔子跟柏拉图一样,也是想在找一个制度化的权力,他自己不能搞革命,他只能采取别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。所以孔子选择了周游列国。柏拉图在当时不也是在努力寻找一个世界图式吗。

□:您认为,在未来中国将形成一种怎样主流文化?

■:未来中国的主流文化,必将是注重整体文明的、开放的、包容的文化形态。这个主流文化中,当然会包括儒家思想。孔子的智慧对我们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都会发挥重要的指导作用和启示意义。只要有价值的东西,都可以包容在我们的文化之中。有人说,古代中国的文化,就是儒释道三教合一。我们华夏民族本来就是一个包容的、融合的大的族群。所以,以和谐共荣的标准,形成一个阴阳平衡的思维逻辑,这是我们建构主流文化的基本点。

另外,马克思主义融入中华文明,成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将是一个必然。儒家精神代表的是全球伦理,符合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观,因此可以说,儒家化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化的最好形式。以中国传统文化为主要内容,结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,包涵其他一切有益的思想和观念,从而来建构新的中华文明。总之,以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和科学性、以儒家的本体性、价值性为指导,来构建我们的主流文化。 这是我们的努力方向。那么,到底会在何时实现呢?我认为不会太久,有三十年的自觉培育,应当可以形成我们自己的完整的主流文化。

□:那么在全球一体化的过程中,我们中华民族又当如何保证民族独立性?

■:确实世界化很容易导致文化趋同,当然也不一定是坏事,但是吸收西方的精华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文化就会被同化。首先,与西方的沟通,既是充实自己,表达我们自身的哲学智慧,同时也是对西方来分享我们的智慧的一种愿望。我们可以“和而不同、不同而和”,在“和”中坚持特色,这样其实并不会丧失自我。其次,每个传统都继承了其发展过程中的特征,都有其自身的重点,譬如看重自我的价值,这点也是我们现在强调的,就是通过与西方的沟通交往来加速实现自身的现代化。中国哲学的开放性、包容性,能够使我们发挥自己的潜力,保存文化传统特色。每个文化都有自己的生态环境、历史背景、传统经验,所以具有传统特色的文化还是会保有其特性,而不会轻易被同化。另外,从自觉的文化创造来说,通过自觉吸收外面的文化,主要目的是来强化自己的体质,譬如蚕食桑叶,不是自身变成桑叶,而是将桑叶转化成丝。每个文化都有这样的积累,当然有的文化,由于转化功能比较弱而被同化,但同化其实是一种自然现象。
第三,这还涉及到了思考的偏向的问题。中国擅长伦理关系的坚持、道德力的感化作用。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能力,譬如德国擅长抽象的理论,发展了机械理论;英国人擅长实用主义,所以商业文化很发达。这其实是一个文化不同背景、不同风格、不同个性的问题。
□:您如何看待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的差别?

■:不同于中国哲学, 西方哲学从一开始就有主知的倾向。知识理性与方法意识密切相关, 于是就从求知导致对方法的寻求。因此, 整个西方哲学的一个鲜明特点是对方法的迫求。但是, 由于陷于分析而求知识、疏于安立整体价值, 这就促使人类面临生活目标的冲突、生活意义的失落以及生命价值的空虚等一系列问题,。上述情况正逐渐得到改变。这种改变要溯源于海德格尔对传统本体论的批评。

海德格尔认为, 科学客观化的理念对“存在”的了解, 是基于所谓客观现实性和工具性的思考而决定的, 它并不能真正把握整个语言所启示的主观意义以及人的存在体验。人的存在体验构成了人之存在的实质内容, 它是由于人对生、死、时间等问题的关切与体验而来的。由于科学并不能完满解决人之存在的问题, 因此, 我们必须关注人的价值活动与意志活动的安顿。海德格尔的批评, 开启了以伽达默尔为代表的当代诠释学的新发展。到今天, 无论是英美哲学还是欧洲哲学, 都表现出诠释化的倾向。

□:我们的相识,是在去年的首届尼山世界文明论坛举办之时。在您看来,举办尼山论坛这样的大型文化活动,有何意义?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?

■:尼山论坛安排得合理与否、参加人员合格与否,当然有很多的标准和不同的看法,总体而言,我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文明交流方式。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,以后还是有必要继续举办下去的。有的学者认为论坛上没有争论,我们也应当客观看待。学者之间,若他们的观点有冲突和不一致,当然需要争论;若彼此的观点互相认可,争论就是多余的了。关键是看,学术观点是否认同,而不是为了争论而去争论。

□:时至今日,随着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,出现了好多的成功商人。人们对企业家的道德问题逐渐关注,对企业家的言行也有更高的期待。您怎样理解企业家的个人道德和社会责任?

■:儒家的教育非常重要。我们教育任何人,都是希望他们懂得如何去关怀别人,去理解别人,去帮助别人。教育,需要让人从一种贵族心态或自我中心心态转变为利他心态。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。企业家也是这样。企业家是社会走向文明、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。他们获取财富是一个目的,更重要的,应当教育他们如何回报社会,如何培育利他之心。

所以在针对企业家的教材中,不单单要有经营管理的内容,还要有到的培养的内容。这些都是我们需要传达给企业家的一种思路。所以,企业家哲学既包括管理哲学,也包括伦理哲学。只有如此,企业家才可以变成更有功德、更受人尊敬、更有成就感的成功人士。


成中英,国际知名哲学家、第三代“新儒家”最重要代表之一、美国夏威夷大学教授、哈佛大学哲学博士。原籍湖北阳新, 1935年出生于江苏南京。

责任编辑:余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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